美国8月未季调CPI同比升3.7%,预期升3.6%,前值升3.2%;季调后CPI环比升0.6%,预期升0.6%,前值升0.2%;未季调核心CPI同比升4.3%,预期升4.3%,前值升4.7%;核心CPI环比升0.3%,预期升0.2%,前值升0.2%。数据落地之后,十年美债利率迅速攀升,一度来到了4.355%,之后就掉头快速回落。
在这种“利空出尽”的走势背后,有两个原因,一个原因是价格已经充分反馈了预期,通胀数据落地之前,市场已经基于不断上涨的大宗价格(ps:尤其是原油价格)交易了一个多周的再通胀;另一方面,则是因为通胀&就业数据对债市的传导路径出现了重大切换,紧缩周期进入了下半场。我们这篇文章重点讨论后者。在美元紧缩周期的前半场,通胀&就业数据会显著地影响预期加息路径。
如上图所示,通胀&就业数据会显著地影响联邦基金利率的预期路径,并且,这个路径和时间轴所围成的内部面积和两年美债利率高度相关,我们甚至可以认为,两年美债利率是该内部面积的一个映射。
在紧缩周期的前半段,预期路径会随着通胀&就业数据大幅调整,尤其是路径的两个关键点:1、加多快;2、高点多高。
此时的传导路径为:通胀&就业数据——预期加息路径——两年美债利率——十年美债利率。两年美债利率会随着数据大幅波动,作为两年美债利率的跟随者,十年美债利率也会剧烈波动。
因此,这个阶段十年美债利率对经济数据的反馈可以用“暴虐”来描述。
随着加息周期的不断推进,联邦基金利率离其高点越来越近,未来只剩下一次25bp了,对预期加息路径而言,两个关键靶点——加多快和高点多高——已经固化。唯一的不确定性只剩下何时开始降息。预期路径已经演化成了上图的乏味状态,内部面积强烈依赖于何时开始降息。但是,何时开始降息是一个十分tricky的话题,就像我们去预测一个人的寿命一样:对于群体,我们可以讲平均;但对个体,偶然因素占据了十分大的比重。因此,在这个阶段,两年美债利率的波动性大大降低了。于是,另外一条传导路径凸显出来,通胀&就业数据——离岸美元松紧——美元指数——十年美债利率。
近期,十年美债利率的上行,主要仰仗于离岸美元的收紧。
新的机制必然是温和的,因为主驱动是离岸美元市场,美国和非美的经济情况均会影响离岸美元的松紧。也就是说,影响因子太过于芜杂,我们很难去期待众多因子持续性地往一处使劲儿,因此,市场很容易展现出区间震荡的态势。譬如,近期的一个扰动源是ECB在9月14日的加息预期,市场预期加息25bp,这会导致欧元对美元升值,从而,推动十年美债利率下行。
通过上面两节的讨论,我们就可以更加清晰地刻画美元紧缩周期是如何切换的:
在上半场,通胀&就业数据通过预期加息路径来影响十年美债利率,驱动力十分强劲,债券收益率的波动很大;在下半场,通胀&就业数据通过离岸美元松紧路径来影响十年美债利率,驱动力变得温和,债券收益率的波动显著降低。显而易见,随着预期加息路径逐步丧失调整的灵活性,上回路已经彻底废掉了;下回路的作用逐步显现出来,不过,之所以称之为下回路,还是因为他的作用力相对较弱。在投资领域,一直有一个错误的倾向,脱离微观的流动性机制,直接去做因果推断。譬如,近期不少人基于原油涨价去argue再通胀,去讲十年美债利率能上到多少多少。事实上,这种忽略微观机制的讨论很容易“失之毫厘谬以千里”。当传导介质依然是加息预期路径时,这个推理是正当的,我们不应该过早地看多美国长债;当传导介质转为离岸美元市场时,这个推理就变得很虚弱,一方面离岸美元的影响因子很多,另一方面风险偏好也是一个重要的分流因素。
在《关于十年美债利率基本见顶的判断》一文中,我们给了一个判断框架,
1、加息不存在不确定性,联邦基金利率还有一次加息;2、欧元已经贬值很多了,离岸美元市场缺乏进一步收紧的动力;3、美国的风险偏好转弱,美股开始与美债一起分担各种流动性冲击;这篇文章并不改变这些判断,反而重点展开了第1条对十年美债利率的重大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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